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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通知了。”

    “上班时间不工作,躲在这里干什么?”

    迟念受不了这种精神拷打,如果生在古代,一定是听到鞭子响就跪地求饶的懦夫,心虚,惊惶,声音抖出波浪。

    “陈经理,对不起,我不该乱说话,绝对是无心的,并没有真的觉得您性格奇怪的意思。”

    胡言乱语说完,掌心合并做求佛状。

    “我会写一千字的检讨,绝对不会有下次了,发誓!”

    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烟味,陈昼很认真地听她说话,并没有吸几次。

    青烟缭绕,即将燃尽,他反手掐灭,扔进垃圾桶。

    刚才进来的时候心里在想别的事,没听到她在叽里咕噜说什么。眼下,她主动坦白,意思是,在楼道里骂他?

    性格奇怪?

    他眼含深意地看着她,“一千字?”

    男人声音带着寒意,迟念倒吸一口凉气,“一千五,啊…不,两千字!”她像即将上战场的士兵,坚定地冲他比了两根手指。

    他表情淡淡,“好,下午两点之前把检讨送到我办公室。”

    说完,转身离开,余光却捕捉到女孩瞬间垮掉的脸。

    他弯起唇角。

    一句随意的吐槽,导致迟念连午饭都没吃上,窝在工位,苦大仇深地写检讨。

    午休结束,她检查几遍,确定字里行间全是卑微认错后,才拖着疲惫的身体,敲响总经理办公室的门。

    “进。”

    叶珍珠投来好奇的眼神,迟念故作轻松地冲她笑了一下,晃了晃手里拿着的a4纸,表示这次只是单纯的公事。

    推开门,室内肃静。

    办公桌靠窗,陈昼坐在椅子上,面容被电脑挡住,只能看到一点发顶。

    她走过去,小声说:“陈经理,检讨写好了。”说明来意后,恭敬地把纸放在桌子上。

    陈昼转头,目光在纸上转了一圈后,定在她的脸上。

    他觉得,和迟念单独相处的时候,自己会产生某种恶趣味,喜欢看她明明很紧张,却硬装不怕,像…一只鹌鹑。

    他视线不离,轻声说:“念念。”

    “嗯?”迟念精神高度紧张,身体被惯性支配。

    “念念。”他重复。

    “我在,陈经理,您有什么吩咐?”

    陈昼压下嘴角,冷着脸指了指桌上的纸,“让你念一下检讨,又没听懂?”

    天!迟念眼前发黑,想死的心都有了。

    人,怎么可以,连续犯两次同样的错误!还是这么低级的错误!

    她像一根被霜打过的茄子,直接摆烂了,“念检讨实在太羞耻了,陈经理,要不您扣我这个月全勤吧。”

    陈昼挑了挑眉,有些意外,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“因为我在背后说您坏话了。”

    “哦,其实说得蛮中肯的。”

    “是…哎?”迟念慢半拍反应过来,抬头时,男人已经背过身去了。

    他摆手,“出去吧,方案尽快改,明天上午送到我这。”

    第二十二章 见风使舵

    情绪受冲击之后, 钱包必然遭殃,紧随其后的是胃。

    迟念拎着一袋炸鸡和啤酒回家,在小区门口遇见何伶, 两个人在一起一起久了,自然心有灵犀。

    她买了麻辣小龙虾,外加四瓶啤酒。

    迟念咋舌, “什么情况,你明天不拍?”

    何伶推开单元门,趿拉着高跟鞋走路,似乎累极了, 按完电梯后, 眼皮都没有力气抬。

    “白天休息, 晚上六点拍大夜。”

    迟念和她并排站, “早点喝, 应该不会肿。”

    “爱肿不肿,我心烦,不喝酒的话今晚就死。”

    “…巧了, 我也烦。”

    买的东西太多,小桌摆不下, 只能转到厨房的餐桌,何伶去冰箱里舀了点冰块, 先给迟念的杯子倒满。

    “在公司里受挫了吧?”

    迟念托着脸,像被吸走了魂,恹恹地看杯子里上升的气泡,“还好,上班不就那样,你呢, 最近没在节食?”

    何伶节食,不止如此,还一天十六小时高强度拍摄,迟念本以为她很晚回来,才买的这些,打算一人在家饮酒醉。

    “节啊,就是心态突然崩了。”

    “被导演骂了?”迟念递给她一个鸡腿。

    何伶蹲在椅子上,因为极瘦,身体像翻盖手机似的叠在一起。她接过鸡腿,仔细把外面一层油炸的皮撕掉,放在迟念的碗里。

    她心烦的事,和工作无关。

    还有点不好说不口。

    “嗯…没有,是和组里的一个摄像…”

    迟念皱眉,感觉很怪异。她平时伶牙俐齿,说话像机关枪似的哒哒哒,还是第一次这么吞吞吐吐。

    “打架了?”

    “拜托我可是女明星…”

    迟念喝了一口酒,冰凉刺牙,她嘶了一声,捂住半边脸,“你们谈恋爱了?”

    何伶无语地笑了一声,“怎么可能,美死他了。”

    和从小一起长大的老友没有什么不能说的,只是需要时间组织一下语言,再隐去一些不重要的细节。

    十分钟后,迟念眼睛瞪溜圆。

    “比你大,非要认你当姐,还给一万块钱?!”

    何伶点头。

    “竟然有这种好事!”迟念突然觉得自己的工作辛苦难搞挣得还少,拍着胸脯,积极的毛遂自荐,“他还需要姐吗,我也想干。”

    何伶翻了个白眼,“你还当好事呢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会嫌少吧?也是,好久没问过你了,不会现在片酬疯涨了吧?”

    “呵,片酬涨了还用跟你在这挤么,早就大g豪宅欧洲游了。”

    “也是…”迟念收起幻想,不和她开玩笑了,“那你们怎么了?”

    何伶托着下巴,在迟念灼灼耐心的目光下,心一横,实话实说:“这个摄像长得很帅,但是癖好很怪,竟然喜欢挨打。”

    迟念: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不会还需要工具吧?”

    何伶一脸这都被你说中了的表情。

    两人同时灌了一口酒。

   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,外加酒精的加持,何伶彻底放开了。

    “我今天生气,用皮带抽他,但好像给他抽爽了。”

    迟念想到某些不可描述的场面,头发丝都竖起来了,“你不会在公共场所干的这件事吧?”

    “就在片场。”

    “我去!”

    迟念被这件事冲击到上头,仰头喝光杯子里的酒,紧接着倒满,顺便把何伶那杯没喝完的也加满。

    这种事不需要深思熟虑,变态当然是躲得越远越好。

    “还是别干了,万一以后火了被扒出来,这就是黑点,贴在你身上一辈子。”

    何伶捧着酒杯,这事吧,窝在心里乱想好像挺严重的,说出来之后,又觉得自己是多想,毕竟花尧这个人…

    帅气,多金,性格像一只萨摩耶犬。对别人不清楚,对她是嘘寒问暖,有求必应,何伶从小到大就没遇到过对她这么好的男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