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我离开”索伊王子微微勾唇“姐姐就能所当然的坐在那个位置上，而我也能实现我的志向”
说到这儿，索伊王子轻笑一声，看向应“巫师大人，你知道我的志向是什么吗？”
应摇了摇头。
“一是人鱼族安定繁荣，国泰民安；二是我能与所爱之人游遍天下，逍遥自在，好不快活”
应看着眼前长相羸弱，笑容腼腆的男生。
他并不如自己之前所想的那般无能，他羸弱的身体里，包含着对未来的思考，他清楚的知道国家需要什么，也清楚的知道，自己比不上自己的姐姐。
世间人大多普通，可要承认自己的普通，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却很难。
而能坦诚这一点并进行思索，足够说明他并不是什么无能之人。
应这才发现，索伊王子常年黯淡的眼里此时仿佛包含着万千星光。
一为国。
二为己。
他眼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。
他像是不好意思般抿了抿唇。
“只是对不起姐姐了，她原本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更加光明正大的登上王位的，我却做了逃兵，她怕是要遭人非议了”
“不过我相信，以姐姐的能力，一定能让大家信服的，也能让人鱼族越来越好”
索伊王子抬起头看着应，眼中满是对姐姐的信任，以及对应的恳求。
“所以，请你帮我变成人类吧”
应顿了顿，被黑袍包裹的他面色平静，声音淡漠道“化为人类是要付出代价的，你确定好了吗？”
索伊王子并不为这冷淡的态度所退，而是肯定道“是”
“既然你已决定好了，那我也无话可说，将手按上来吧，看看你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”
应拿起桌面上一直蒙着的黑布，下面是一个发着光的水晶球。
索伊王子站在水晶球前，虽已经做好心准备，却依旧升起一丝紧张。
透明的水晶球清晰的倒映出他的面孔，索伊王子咽了咽口水，缓缓将手放上。
水晶球顿时四射出五彩光芒，照亮了个房间。
“好了”
索伊王子连忙将手拿起，应注视着水晶球，暗红色眼眸闪过一丝红光，随即重新坐在椅子上。
索伊王子注视着应“不知我需要做些什么？”
应顿了顿“如果我说，你需要付出的是你的眼睛，你愿意吗？”
“眼睛？”
“不错，失去眼睛，什么也看不见，永远生活在黑暗之中，你所说的游遍天下也可能无法实现，你还愿意吗？”
应淡漠的声音如同一声炮仗响在索伊耳边，惊的他后退了几步。
索伊瘫坐在椅子上，手指覆上自己的眼睛。
应站起身“你仔细考虑考虑吧”随即走到门口就准备推门而出。
“我愿意”
应皱起眉头，转过身“你真的想好了？”
索伊淡淡一笑“是的，游遍天下不一定要用眼睛，我可以用耳朵听，可以用手摸，还可以让阿淼讲给我”
应神色复杂“值得吗？”
索伊打趣“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巫师大人这么有趣的表情”
随后认真道“我想好了”
他笑道“我刚刚其实漏说了最重要的一点，那就是阿淼，见到她之后我才觉得原来人生不止是我眼前所看到的这些，还有更加广阔的天地，还有更加有趣的故事等着我去探索，更重要的是，和她一起去探索”
说起自己的爱人，索伊王子眼中满是柔情。
“如果巫师大人遇到这种人，想必也会解我的感受吧”
应轻叹一声“随你吧”
——
“应先生？”
应思绪一滞，睁开双眼。
只听得耳边，付文轻声问道“我可以知道最后的结局吗？”
应垂眸
“索伊王子选择了自由和爱情离开了大海，人鱼皇室知道后勃然大怒，却也无可奈何”
“艾亚瑟公主继承了王位，成为了人鱼女王，带领着人鱼族不断向外开拓海域，至此，人鱼族无人敢欺，人们也知道了，女子为君亦是可行”
故事的结局很美好，可真的就这么美好吗？
人鱼王子失去了鱼尾，换来两条人类的腿，没有用腿走过路，而且失去了眼睛的他又何谈游天下，只能待在屋子里练习，身上是数不尽的伤口。
艾亚瑟公主继位，亦是经历了许多磨难，民众不服，许多政令施行艰难，外有敌逼近，内又心不齐，若她稍有松懈，恐怕国将不国，君也非君。
可是应什么都没说。
“他们都很厉害”付文敬佩道“也很勇敢，我不一定能做到这些”
应瞥向付文，笑而不语。
其实，不争也是一种勇气。
你也很勇敢啊。
第80章 美人鱼（12）
“化人，代价真的就那么大吗？”付文好奇道。
应淡声道“舍弃自身血肉，重铸人体，你说呢？”
付文抿唇，不语。
应见他心情低落，顿了顿，解释道“其实，这也不一定”
付文眼眸一亮。
“按来说应该是血脉越纯，代价越大，不过也有例外，我见过有的纯种人鱼化人只需缴纳百颗人鱼泪，这些都说不准”
人鱼泪？传说人鱼终生只有两颗人鱼泪，一次为出生，一次为死亡。